桐九

*这章太难写了，我已经耗光了脑细胞

*有借梗，有玻璃渣，食用请注意

*感谢喜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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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6

卧室里。

 

KO正看着莫扎他。

KO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扎他。

KO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扎他若有所思。

KO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语出惊人的莫扎他若有所思。

KO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语出惊人的莫扎他若有所思，嘴角无法自控的抽动着。

 

此时KO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：卧槽！他刚才说了啥！是我幻听了还是他疯了？！把我节奏都打乱了，我应该怎么回答？！卧槽他刚才说了啥！

 

莫扎他平静的拉起被子钻进去，一手支头一手在身前的空位拍了拍，“来，快睡吧，明天还得早起呢。”

睡个毛！KO一把揪起莫扎他，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，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那么一丝丝开玩笑的端倪，然而那张脸上除了诚恳就是坦然。

好一会儿，KO才语气犹疑的问道，“你......要把房子卖我？”

莫扎他坚定地点点头，强调道，“一半。”

 

KO一脑袋叹号一肚子问号，结果张了半天嘴连个逗号都没挤出来。把莫扎他放回床上，两人像武侠片里要传功似的面对面盘腿坐着，大眼瞪小眼。

努力的平复了情绪，理顺了思路，KO尽量温和的又问道，“为什么？”

莫扎他下意识的就把眼神往左上角飘，“我缺钱。”

KO冷笑一声，“说实话！”

这个反应让莫扎他非常不爽，一拳砸在枕头上，“你说为什么，还能为什么？！房子咱俩一人一半，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？！”

KO绷着脸不吭声，莫扎他又愤怒又憋屈，蹿起来一脚把他踹了个仰八叉，“这他妈叫夫妻共有财产！听见了吗？！听懂了吗？！夫妻！共有！”

莫扎他越说火越大，叉腰劈腿的站在KO身上，居高临下的瞪着他，“这房子现在四百多万，看在咱俩的交情上，老子就算你两百万，给你六十年时间还钱，别他妈说老子占你便宜！”

又一脚把人蹬到床里边去，莫扎他气汹汹的躺倒，伸手把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尖，留给KO一个冷漠的后脑勺，“睡特么的觉，明天早上乖乖跟老子过户去！”

 

KO两边肩膀各挨了一脚，这会儿闷闷的疼。疼的他又想哭又想笑。

他琢磨了一下午，自认为把莫扎他可能会用的小伎俩都摸清了，也都设计好应对方案了。然而即便他想破头，他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一招。

是他小看莫扎他了，全方位各角度多层次的小看了莫扎他。

 

卧室的灯还没关，KO仰面躺着，眼睛被光线刺的又酸又涩。莫扎他还维持着侧卧的姿势，一动不动也不出声，胳膊腿都僵硬的伸着，明显没有睡着。

“喂…”KO轻轻唤了一声，没有回应。胳膊肘顶过去，那人赌气的往边上挪了挪。

 

这脾气闹的，像个小媳妇儿似的。KO翻过身，无视莫小媳妇的奋力挣扎，直接两手一拢把他整个圈进怀里。

“你听我说….”

莫扎他使劲儿给了KO一胳膊肘，“我不听！”

“郝眉！”

KO本来就是浑厚的男低音，再压着嗓子这么一吼，威慑力十足，更何况还吼的连名带姓的，莫扎他一愣怔的功夫就失去了继续维持自己硬汉形象的机会。KO两条手臂像铁钳似的把莫扎他紧紧箍住，嘴唇凑到他耳后，声音低沉。

 

“你和你爸妈，从来没有超过半年不见面吧？”

“你能做到宁可和他们断绝关系也要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
“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？”

“饿了冷了自己忍着，伤了病了咬牙扛过去，因为能让你撒娇的人，没了。”

“你知道最怕的是什么吗？逢年过节。不敢出门，不敢看电视。蒙着被睡一觉吧，运气不好做个梦，醒过来枕头都是湿的。”

“天大地大，没有你能回去的地方。不管高兴难过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也都无所谓了，又没有能去说的人。”

“时间越久就越难过，一天比一天后悔。”

“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，只要你想起，这里…”KO的手轻轻的覆到莫扎他的胸口，“都会剜着疼。”

莫扎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动，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，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半边脸颊更深地压进枕头里。

 

KO的指尖冰凉，沿着莫扎他锁骨的弧度缓慢温柔的摩挲。

“郝眉，我们家就剩你一个人了。”

“我就想你能多陪我一阵儿。半年一年的，我也不多耽误。”

“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我……而去受一遍我当年受过的。”

 

莫扎他脑袋里空荡荡的，胸口也空荡荡的。他觉得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这会儿并不在胸腔里，而是扔在了地上，被一排压路机连着碾过去，一辆接一辆，正着碾一遍，倒着车又碾了一遍。碾的血肉模糊，碾的支离破碎。

而且KO搂的太紧了，肺都被挤瘪了，单靠两个鼻孔根本就喘不匀气。莫扎他放开一直紧闭的双唇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然后张开大嘴放飞了自我。

KO太平静了，根本没有语气可言，就算是讲故事还有个抑扬顿挫呢，可KO就像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被逼着念经一样，就好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不存在任何意义，就好像他只是讲出来而已，只是讲出来，而他的内心毫无波动。

 

可莫扎他知道，不是的。

就因为知道，此时他才无计可施，只能放开了嗓子痛痛快快的嚎哭一顿。如果他不把眼泪流出来，不大声的喊出来，他可能下一秒就要爆炸了。

 

KO从来不知道灵长类也可以发出堪比史前巨兽一般震天撼地的咆哮声，以至于莫扎他第一嗓子嚎出来，KO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白光。

KO手忙脚乱的爬起来，他本来就嘴笨，莫扎他的反应又太过激烈，让他彻底慌了手脚，想不到应该说什么做什么，只能不停地重复着，“别哭…别哭…”，一边徒劳的去擦莫扎他脸上不断滚落下来的眼泪。

 

莫扎他哭的又专注又用力，没有哪个十岁以上的人能哭成这样，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，眼睛紧紧地闭合，嘴咧到极致，声带在剧烈的震动，肺部飞速的收缩，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颤抖着，而唯一放松的就是他的大脑。

--TBC--